0015 老羊皮 - 圈圈

[00:00.54]第15章。
[00:06.6]那哈回来的时候显得非常的兴奋，
[00:10.42]哥哥，
[00:11.08]哥哥，
[00:11.98]大沟里死了好多人，
[00:14.2]可撒陆家的人阿灰氏宁家的人统统死光啦，
[00:19.33]他们以后再也不能欺负我啦，
[00:22.48]云初俯身抱起才满6岁的那哈，
[00:25.24]按理说死人这种事儿不应该让他看到，
[00:28.81]但是呢，
[00:29.8]在回纥人的部落里，
[00:31.63]死人是一种常态。
[00:33.97]随后回来的赛莱玛似乎也非常的高兴，
[00:37.66]他之所以比那哈回来的还要晚些，
[00:40.36]是因为他驱赶着一群羊，
[00:43.09]看着羊角上的标记，
[00:45.13]这些羊有一些是格萨路家的，
[00:47.68]一些是灰石宁家的，
[00:50.2]30多头羊，
[00:51.22]我们的日子就好过啦，
[00:53.17]云初，
[00:53.83]你不用离开啦，
[00:55.09]我们有足够多的羊可以过上好日子。
[00:58.63]云初帮着赛莱玛将杰斯卡贪污的羊赶进羊圈，
[01:02.47]赛莱玛立刻烧红了一根细铁条，
[01:05.47]给这些羊重新打。
[01:06.86]打上了自家的标记，
[01:09.15]晕出的帐篷基本上没有修复的可能了。
[01:12.81]战马撞断了帐篷的支柱，
[01:14.79]也撕破了能遮风避雨的牛皮
[01:17.729996]塞来玛跟娜哈今晚只能去完好无损的羯斯噶的帐篷居住
[01:24.21]云初不愿意去想为何自家的帐篷远离了战场
[01:28.38]却被战马损坏成这个样子，
[01:31.35]至少，他现在不愿意把羯斯噶想的太坏，
[01:34.9]或者说，
[01:35.93]云初认为羯斯噶现在的表现是公狮子的正常表现
[01:41.39]没有那一头刚刚当上王的公狮子会允许自己的母狮子继续赡养前狮王的孩子
[01:49.66]这是一种本能反应，
[01:51.759995]与人性无关，
[01:53.33]与感情无关，
[01:54.92]甚至与对错也没有关系
[01:57.740005]而羯斯噶仅仅是想把他赶走，
[02:01.02]这已经非常非常的仁慈了
[02:04.04]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
[02:06.18]云初早出晚归的砍柴，
[02:08.52]储备粮食，
[02:09.78]就连大肥麾下的旱獭，
[02:11.9]他也弄死了好几只，
[02:13.86]导致大肥现在已经不愿意理睬他了
[02:17.38]随着家里的柴火垛越来越高
[02:19.97]塞来玛哭泣的时候也就越来越多，
[02:23.18]她知道，一旦羯斯噶给云初把战马拉来
[02:26.63]就到他离开的时间了
[02:29.63]娜哈
[02:30.13]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02:31.82]这个平日里只对吃感兴趣的小女孩也越来越黏云初
[02:36.5]即便是睡觉也要抱着哥哥的胳膊，
[02:39.92]有时候撕都撕不开
[02:42.65]而云初却与塞来玛说了很多很多的话
[02:46.37]有时候能就着火塘里的篝火，谈论一整夜
[02:51.22]在牧人们归还云初家种羊的时候
[02:54.26]羯斯噶那边终于传来了好消息，
[02:57.62]他们成功击杀了婆润可汗，
[02:59.95999]还把婆润可汗装进牛皮口袋里
[03:03.11]骑兵们排着队从那个牛皮口袋上踩过
[03:07.25]直到牛皮口袋里剩下一袋子肉酱才罢休
[03:11.87]他们又往皮口袋上堆土，
[03:14.24]继续让骑兵踩踏，
[03:16.28]踏结实了，
[03:17.36]继续堆土，
[03:18.47]再踩踏，
[03:19.52]直到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光秃秃的土丘才算完毕
[03:25.22]比粟特勤成了比粟可汗
[03:28.35]羯斯噶很自然的成了云初他们这两百帐牧人的新的大阿波
[03:33.57]这是一种非常平和的权力交接方式
[03:37.05]十多万人的回纥部落为这一次的权力交接仅仅死了不到一千人
[03:42.81]可见，比粟特勤在这之前做了非常多的工作，
[03:48.06]这一次，羯斯噶再来云初家的时候
[03:51.51]就显得很有信心
[03:53.67]一上来就抱着胡乱踢腾的娜哈狠狠地亲了一口
[03:58.02]然后揽着塞来玛的腰肢冲着云初道，
[04:01.8]我，羯斯噶大阿波
[04:04.65]赐你一个帐篷
[04:06.03]一匹马，
[04:07.11]一把弯刀
[04:08.49]云初摇摇头
[04:09.72]笑道，
[04:10.98]弯刀跟马我要了，
[04:12.48]帐篷，
[04:13.05]就算了，
[04:13.86]你可以住进这个帐房
[04:15.84]羯斯噶皱眉道
[04:17.48]我有帐篷，
[04:18.9]牛皮的，大的，
[04:20.92]肮脏的，
[04:21.83]满是虫子的，
[04:23.42]还散发着牛粪味道的大帐篷
[04:26.84]云初一点颜面都没有给新上任的大阿波留，我住进来了
[04:32.45]你住哪里，
[04:33.91998]哦，
[04:34.88]你可以住我的大帐篷
[04:37.1]羯斯噶很快就找到了信心源头
[04:40.94]娜哈从羯斯噶的怀里溜下来，
[04:43.49]紧紧地抱住了云初的大腿，
[04:45.74]一双碧绿的眼珠子左右瞅着
[04:49.1]尽管每一个人都在笑，
[04:50.93]娜哈却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04:54.6]你要走，去哪里呢，
[04:57.91998]去找人贩子
[04:59.12]老羊皮给你寻找一个机会
[05:01.68]哎，
[05:01.94]云初
[05:02.19]你听我说，
[05:03.18]老羊皮不会给你安排什么好去处的
[05:05.43]他只会诱骗你去石国参加那里的战笼遴选
[05:09.27]你的年纪还小，
[05:10.83]不适合参加这样的血战
[05:13.83]这些年跟随老羊皮寻找出路的少年人基本上都死在了石国的战笼里
[05:19.95]你的年纪太小，
[05:21.48]打不过战笼里那些彪悍的猛士，
[05:24.06]去了就是送死，
[05:25.65]白白的便宜老羊皮拿你的送命钱，
[05:29.22]如果说部族里漂亮的小姑娘总是属于可汗，
[05:33.57]那么部族里面最好的小伙子就属于少年人的引路者老羊皮。
[05:41.13]每当歌姬用雪白纤细的手指拨动箜篌的时候，
[05:45.9]每当游吟歌者唱起巫蛊斯传赞颂回纥人的祖先的时候，
[05:52.2]在部族最勇猛的少年身边就会出现一个身材矮小的老者。
[05:58.4]你是一只雄鹰，
[06:01.44]该到离开巢穴振翅飞翔的时候了，
[06:07.41]小小的部落，
[06:09.21]容不下你这样的英雄。
[06:13.02]你是我见过的少年人中最具有智慧的一个，
[06:19.42]赶紧离开这个主动会让你污秽一生的泥沼地，
[06:26.26]我将追随帮助你成就巫蛊斯亡一样的伟大功绩。
[06:35.23]你是一个真正的武士，
[06:38.29]而一个真正的武士就不该去睡大尾巴羊。
[06:44.62]离开这里，
[06:46.39]我带你去寻找草原上最美的女人，
[06:51.37]引导你的手去抚摸那些滑你温暖而又雪白的身体。
[07:00.61]只有当你在他们身上驰骋的时候，
[07:04.39]你才会觉得你是一个真正的武士啊，
[07:11.8]年轻的回纥人。
[07:13.5]知道。
[07:14.62]你怎么能够忍受日复一日夜复一夜的放羊生活呢？
[07:22.76]你应该骑上马，
[07:25.16]带领数不尽的武士去战场上寻找属于你的荣光。
[07:31.66]你应该成为万众瞩目的人，
[07:36.68]而不是整日里被部族里的那些旱獭一样无能的人喝骂你，
[07:43.61]殴打你，
[07:44.51]折磨你，
[07:45.65]并且羞辱你。
[07:49.1]跟我走吧，
[07:51.15]你们部落里除了喝血吃肉的狮子之外，
[07:56.49]什么都没有。
[07:58.86]去外边看看吧，
[08:01.42]太阳照耀的地方都是金子，
[08:05.11]你只要抵达那里，
[08:07.0]拿起你的铲子，
[08:09.13]用力，
[08:10.27]对，
[08:11.35]就是用力的铲下去，
[08:13.93]金子就属于你。
[08:16.81]以上就是老羊皮专门用来针对回纥部落中所有他看得上的少年人的专用话术。
[08:25.87]有的少年人听了一段就急匆匆的收拾东西，
[08:29.47]跟着老羊皮走了。
[08:31.93]这样的少年人一般会被老羊皮送去战龙碰碰运气，
[08:36.73]战死了石骨的人就会给老羊皮一袋儿金沙。
[08:41.2]如果侥幸胜利了，
[08:43.12]老羊皮能拿到更多。
[08:46.06]有的少年人听了两段之后就跟着老羊皮走了，
[08:50.92]很长时间过后，
[08:52.6]人们有可能在某一个王的后宫见到他。
[08:56.3]那时候的他穿着华丽的衣裳，
[08:59.49]佩戴着闪闪发光的宝石，
[09:02.37]依偎在王的怀里，
[09:04.26]扯着尖利的嗓子，
[09:06.0]为来宾演唱大段大段的巫蛊丝传，
[09:10.44]还有的人则成了马贼。
[09:13.47]天山南北之所以会有如此多的马贼强盗，
[09:17.34]这其中就有老羊皮奉献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