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朝圣第32章哈罗德、莫琳与奎妮1 - 叶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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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89]哈罗德
[00:02.01]莫林与奎妮
[00:05.73]莫林很冷静的听完了那个消息
[00:09.23]他订了一间向海的双人房
[00:12.47]他们简单吃了点东西
[00:15.15]然后他给哈罗德放洗澡水
[00:17.89]帮他洗头
[00:19.8]他细心的帮他剃了须
[00:21.94]又涂了点保湿乳
[00:24.52]一边帮他剪指甲
[00:26.4]按摩脚
[00:27.9]一边向他坦白了自己做过的所有事情
[00:32.1]让他后悔不已的一切事情
[00:35.94]他说他也一样
[00:38.84]他好像感冒了
[00:42.1]接完疗养院的电话
[00:44.2]他握住了哈罗德的手
[00:47.58]他把菲洛米娜修女的话原原本本的转述了一遍
[00:53.34]奎妮最后走得很安详
[00:56.32]几乎像个孩子一样
[00:59.59]有个年轻一点的修女坚信
[01:02.07]奎尼走之前喊了一句什么话
[01:05.45]仿佛见到了哪个她认识的人
[01:09.41]但洛西修女还非常年轻
[01:12.29]洛菲米娜修女说
[01:15.71]莫林问哈罗德
[01:17.229996]想不想一个人待会儿
[01:19.89]他摇了摇头
[01:23.09]我们一起来面对
[01:25.53]他说
[01:27.41]遗体已经移到另一间房
[01:30.09]在礼拜堂旁边
[01:32.45]他们跟在一个年轻修女身后
[01:35.68]一句话也没说
[01:37.78]因为任何词语此时都太生硬易碎了
[01:42.9]莫林能听到疗养院里传来的声音
[01:46.14]低沉的对话
[01:47.9]短暂的笑声
[01:49.54]还有水管的嘶嘶声
[01:52.56]还能依稀听到室外有小鸟在叫
[01:56.32]亦或是在唱
[01:59.72]他感觉体内有个世界将它吞掉了
[02:04.38]他们在一扇门前停下
[02:07.12]莫林又问了一次哈罗德
[02:09.28]想不想自己进去
[02:11.88]他再次摇了摇头
[02:15.38]我怕
[02:17.36]他说
[02:18.82]那双蓝色的眼睛寻找着他
[02:22.52]他看到了他眼里的惊惶
[02:25.04001]悲痛
[02:26.34]无奈
[02:28.36]然后他忽然想到了
[02:31.13]他还从来没有见过遗体
[02:35.39]我知道
[02:36.87]但是没事的
[02:38.63]我也在
[02:41.11]这次会没事的
[02:42.89]哈罗德
[02:46.23]他走得很平和
[02:48.49]修女说
[02:50.3]她是个胖嘟嘟的女孩
[02:52.56]脸颊上有两朵粉色的玫瑰红
[02:56.16]如此年轻活泼的女孩
[02:58.06]照顾着
[02:58.54001]将死之人还能保持这样的活力
[03:02.0]莫林很欣慰
[03:04.9]她去之前还带着笑容
[03:07.38]好像找到了什么东西
[03:11.54]莫林瞥了一眼哈罗德
[03:14.44]他的脸苍白的好像血都流光了
[03:19.1]我很庆幸
[03:21.12]他说
[03:22.62]我们很庆幸他能走的这样平和
[03:28.2]修女走开几步
[03:29.7]又折返回来
[03:31.45999]好像想起了什么东西
[03:34.98]菲洛米娜
[03:35.8]修女想问
[03:36.64]两位愿不愿意参加我们的晚岛
[03:41.58]莫林礼貌地笑笑
[03:44.18]现在开始做信徒
[03:45.68]太晚了
[03:48.66]谢谢你
[03:50.18]但哈罗德太累了
[03:52.45999]我想他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
[03:57.42]年轻修女平静的点点头
[04:00.94]当然
[04:02.36]我们只是想让你们知道
[04:04.36]我们随时欢迎你们
[04:07.38]他握住把手
[04:09.1]推开了门
[04:12.04]莫林一走进去就认出那种味道了
[04:15.96]是那种结冰一样的凝滞
[04:19.14]混着一丝焚香的痕迹
[04:22.55]一个小小的木质十字架下面躺着奎妮
[04:26.63]轩尼斯曾经的身体
[04:29.73]白色的头发梳顺了铺在枕头上
[04:33.99]双眼紧紧闭着
[04:36.77]他的手臂放在床单外面
[04:39.77]手心松开向上
[04:42.23]好像主动放开了某样东西
[04:46.31]他的脸微微斜向一边
[04:49.39]挡住了那个肿瘤
[04:52.01]莫林和哈罗德静静的站在他旁边
[04:56.03]又一次意识到生命可以消失的如此彻底
[05:05.18]他想起了那些年前躺在棺材里的戴维
[05:09.6]想起自己抱起她空空的头
[05:12.66]一遍又一遍亲吻
[05:14.46]他不能相信自己的不舍不够将他带回来
[05:21.43]哈罗德站在他身边
[05:23.87]双手紧紧握成拳
[05:28.03]他是个好人
[05:30.61]莫林终于说
[05:33.21]他是个真正的朋友
[05:36.64]他的指尖突然感到一阵温暖
[05:40.18]哈罗德紧紧抓住了他的手
[05:44.94]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05:50.0]他说
[05:51.89]不仅是为奎妮
[05:53.91]为戴维也是一样
[05:57.07]虽然那件事将他们生生切开了
[06:00.61]像一把刀子将水果切成两半
[06:03.63]分别丢进黑暗中
[06:06.91]但他们的儿子毕竟做了他想做的事
[06:13.2]我错了
[06:15.38]我真不该怪你的
[06:18.04]他的手指紧紧抓住他的手
[06:22.64]他注意到从门缝透进来的光
[06:26.43]还有疗养院依稀的声音
[06:29.15]像水一样填满这片虚空
[06:33.31]这房间如此阴暗
[06:36.09]细节都看不清了
[06:38.39]连奎妮的轮廓也模糊起来
[06:42.51]他又想到那些海浪
[06:45.46]想到生命没有结束
[06:47.48]就不算完整
[06:49.84]他会一直站在哈罗德身边
[06:52.94]无论他想站多久
[06:56.28]到他迈步离开
[06:58.28]他依然跟着
[07:02.31]他们出来的时候
[07:03.53]弥撒已经开始了
[07:06.19]他们停下来
[07:07.95]不知道应该道谢
[07:09.71]还是应该悄悄离开
[07:12.97]哈罗德让他稍微等一等
[07:15.87]修女们的声音响起
[07:18.16]编织成歌
[07:20.11]有那么一个美丽的稍纵即逝的瞬间
[07:24.77]悠扬的天籁让他的身体充满了欢心
[07:30.85]如果我们不能打开心扉
[07:33.71]莫林想
[07:35.41]如果我们不能接受无法理解的东西
[07:39.18]那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07:44.26]我们可以走了
[07:46.32]哈罗德说
[07:49.18]他们在黑暗中顺着海岸散步
[07:52.86]野餐的家庭已经收起了食物和椅子
[07:56.66]只剩下几个人在遛狗和几个穿着荧光外套跑步的人
[08:03.62]他们谈了很多
[08:06.22]最后一朵芍药
[08:08.3]戴为上学的第一天天气预报
[08:12.66]都是很小的话题